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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當然,不過,你可不能再哭了,不然我就不會出現了。”

“好,我不哭了,但是你一定要等我長大,等我長大了嫁給你。”小小的她,根本不懂什麽叫善意的謊言。

她只是記住了他的話,記住了他的顏,記住了他的名字,記住了他耳垂上一顆鮮艷的紅痣,記住了他說的那句‘你再哭,我便不會出現了’。

那天晚上,她食言了,驟來的疼痛,讓她死去活來。

第二天,他沒有出現,她站在林子裏,從日升,等到日落。

終於在夜幕四合時,她又哭了,她以為他不出現,是因為她食言了。

她還沒有告訴他,她叫童木槿。

“你不哭了,求你不要走,我真的不哭了……”

睡夢裏,宮凝啜泣著喃喃自語。

宮莫被她吵醒,看見她哭得那樣傷心,心裏一緊,連忙搖醒她,“凝凝,凝凝醒醒,你做夢了。”

宮凝睜開眼睛,模糊間看見在夢裏漸漸遠去的人,此刻就在她的眼前,她猛地緊緊摟住他,委屈又可憐地質問:“你說過第二日要來看我,你為什麽這麽久才來?你可知我等你八年?當初說好了要娶我?還作不作數?”

宮莫只當她是做了什麽噩夢,輕聲輕語地哄著她又睡了。

只是,她的雙臂,還是緊緊纏在他的脖頸上,他一動,她便撅著嘴要哭不哭的,看著甚是讓人心疼。

算了,就當是還她,欠了十六年的兄長之情吧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四更,六點

☆、116:你不記得我了嗎?(10)

時間回到中午。

翟墨遠終究還是沒有回家的,在制藥廠的停車場,摟著她睡了午覺,美其名曰:不忍寶貝兒獨守空車。

方北凝:“……”見過不要臉的,沒見過不要臉還這般淡定從容的。

等到下午三點鐘的時候,宋婷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尋她,激動地告訴她,她要的東西出來了。

出來就出來吧,為何這般激動?方北凝狐疑。

她下車,隨宋婷來到一間類似實驗室的房間外面,裏面有幾名身穿無塵服的藥劑師在裏面忙忙碌碌。

沒一會,其中一人跑出來,激動地揪住宋婷的胳膊,急急地問:“你之前拿過來的那是什麽?為什麽煉出來的藥,藥效竟然如此厲害。”

方北凝暗自揣測,難道是她的元素之力輸得太多了?

正想著,那人直接在自己手上咬了一口,咬得鮮血直冒,緊接著,就看他將手裏類似瘡藥的藥膏抹在了傷口上,奇跡發生了。

傷口竟然立刻就愈合了,也不怪之前宋婷那般激動。

方北凝呆了一呆,果真是元素之力輸得太多了。

這個藥效也太恐怖了點,一抹就好,那買一支豈不是保用終生了?那她還賺什麽錢?也不能把藥價擡成天價,不然該沒幾個人買得起了。

“宋姐,你再去取些那種液體,重新煉制,這個藥的藥效有些太猛,不適合拿到市場上面去。”方北凝對著那咬手的人又道:“你手裏這藥還有多少,全都拿來給我吧。”

“你要做什麽?”那人護著藥,警惕地往後退了數步,“你想要做什麽?這是我要煉制的藥,你、你休想搶。”

方北凝:“……”她為什麽從他身上看到了歐陽邁的影子?

“你不給我,我也能尋到,無論你藏在哪裏。”她循循善誘道:“但你若是給我,我便幫助你煉制出更多藥效出奇的藥,如何?”

“你?”那人扯扯嘴角,有些不信地打量著她。

“不信?”方北凝雲淡風輕地道:“你若不信,大可問一問宋姐。”

沒一會,宋婷端著玻璃器皿回來了,裏面的液體因為她走得有些急,而一漾一漾的。

“宋婷姐,你之前拿來的那些……當真與她有關?”那人問道。

“應該……是吧?”宋婷其實不太確定,那些液體確實是以前常用的,但以前沒有這等效果,今日方北凝來了卻有,那應該……同她有關吧?

“行了,做個試驗不就好了嗎?”方北凝道:“你將這器皿中的液體一分為二,其中一份拿給我加一份料,兩份同時煉制同一種藥,靜觀其藥效便可。”

那人照做了。

方北凝也將少量的元素之力融入到其中一份液體中去,又要了之前煉制好的藥,準備帶回家送給管家。

估摸著等藥再次煉制好,得要晚上了,方北凝不願再等,幹脆打道回府。

宋婷送她去往停車場。

此時的宋婷,已經不認為她是什麽都不懂的,只靠一張臉蛋吃飯的無知女孩了。

“北凝。”宋婷第一次開口叫她的名字,“你,其實也是學醫的對不對?”

“算是吧。”方北凝敷衍道。

“那你之前在液體中添加了什麽?能讓用它煉制出來的藥有如此神效。”

方北凝側目瞧了她一眼,輕輕緩緩地道:“秘密。”

宋婷:“……”

快要到停車場時,李主任不知道從那個旮旯竄出來,一步擋在方北凝的面前。

“美女,這是要回去了嗎?不如我送你怎麽樣?李哥有車。”

方北凝:“……”

宋婷:“李主任,北凝也有車,呵呵。”

“沒關系,今晚李哥送你回去,明日一早再載你來藥廠,你的車可以放在藥廠裏,不會有問題的。”

如此**裸的暗示。

今晚送回去,明天一道來藥廠,那意思不就是晚上要宿在方北凝哪兒?

李主任心思猥瑣地轉了一轉,這麽漂亮的年輕女孩,不是小三兒便是情婦,還有車,就更印證了這一點。

既然她已經‘賣身’給了一個有錢的男人,大約也不介意多一個機會給他,畢竟,他也算是個有錢人,養個漂亮小姑娘,還是可以的。

思及此,他又道:“美女若是喜歡車,趕明兒,我也送你一輛如何?”

宋婷有些生氣,這李主任平時調戲調戲廠裏女工就算了,現在連外來的貴賓都敢調戲得這般明目張膽!

“李主任,您別忘了,北凝是廠長交代下來的貴客,你說話且要小心著些。”宋婷怒斥道。

“小宋,你怎麽說話呢?我這也是替廠長關心一下貴客罷了,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吧?”

宋婷老妹變成了小宋。

宋婷氣得兩眼圓瞪,這個精蟲上腦的不要臉臭男人!

“美女,我們走吧。”李主任牢牢地擋在方北凝面前,伸手要來握她的手。

方北凝唇邊淺笑著,看著他伸過來的鹹豬手,也不動。

下一瞬。

李主任猛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,他那只想要抓方北凝的鹹豬手,正被人用力扣住。

“啊啊啊!疼疼疼疼!放手,哪來的黃毛小子,敢對老子下手,小心我找人做了你!”

翟墨遠雙眸漆黑陰冷,手下一個用力,只聽‘哢嚓’一聲脆響。

“啊!”李主任的叫喊又淒慘了幾分。

他的手詭異地往後彎折,大約,是斷了。

“啊!救命!我的手!我的手!救命!”李主任抱著自己的手驚恐地大呼小叫。

有員工被驚動,趕了過來。

李主任畢竟是藥廠的主任,能決定不少人的去留,雖然平日裏看不慣,但也不太敢得罪,有時候還得討好著。

有人想要送他去醫院。

“我看誰敢救他。”翟墨遠眸光淩厲陰冷,淡淡掃了一眼圍過來的眾人,唬得原本正欲上前的人生生止住了動作。

翟墨遠冷冷地看著李主任,“在覬覦我的女人之前,你一定沒想到你的安穩生活,會到此為止吧?”

說著,翟墨遠拿起手機,慢條斯理地撥了個電話。

“鄭廠長。”他聲音輕而緩地道:“你廠裏有人想要調戲我的妻子,該怎麽辦?”

“對不起翟先生,我一定會處理好此事,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。”手機裏,鄭廠長的聲音恭敬而卑微。

翟墨遠有意讓旁人知道,便開了免提。

周圍人一片驚訝之色。

鄭廠長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樣,翟先生?哪個翟?似乎不言而喻。

在帝都,能讓人如此的,大抵只有一個翟家。

宋婷更是目瞪口呆,連連暗自慶幸,幸好幸好,她沒有得罪方北凝,幸好幸好,她剛剛還維護了她一下。

得罪翟家,今後恐怕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。

很快。

李主任的手機響了,他顫抖著手接聽,幾乎是立刻,手機那邊傳來鄭廠長的咆哮:“不知死活的東西,馬上給我滾!”

整個廠,也就一個李主任會調戲女人了。

翟墨遠冷笑一聲,一邊摟著方北凝走向車子,一邊冷冷地丟下一句:“誰也不許幫他,就讓他痛著。”

方北凝轉頭看了眼李主任死灰一般的臉色,嗔道:“你看你把他給嚇得。”

“怎麽?你心疼了?”翟墨遠在她腰間輕捏了一把。

“沒有,是好喜歡。”方北凝回捏一把。

回到車上,翟墨遠給唐清夜去了個電話,“我這裏有個人需要你盯一下,以後不管他應聘什麽單位,你都要把它攪黃,簡而言之,就是讓他失業到死……”

方北凝:“……”這個男人,真是小肚雞腸又腹黑狡詐啊。

宮凝次日一早醒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像只八爪魚一樣纏在宮莫的身上。

她楞了一楞,然後選擇閉上眼睛,繼續睡。

既然都已經抱了,不如再多抱一會兒。

“醒了怎麽還不起來?”頭頂,驀地傳來清淡的嗓音。

宮凝心裏一驚,他已經醒了?

連忙心虛地手腳並用爬起來,“那個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
昨晚明明各睡一邊,怎麽一覺醒來,就抱上了?

隱隱約約想起來,昨晚似乎做了曾經無數次做過的夢,只是不同的是,昨晚在夢裏,她等的人來了。

似乎她還對他說了什麽?

“宮莫,我昨晚沒說夢話吧?”

“說了。”宮莫坐起身,穿上外套,淡淡地說:“抱著我說了好些話。”

宮凝心頭一緊,“我、我胡說的,你千萬不要當真。”

宮莫眼神莫測地凝望著她,片刻,緩緩地道:“為什麽怕我當真?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關於,童木槿與楊木槿,並不是每日起早貪黑碼字的我打錯字了,而是,有緣故的,後面會寫到。

關於,藥廠的事,純屬瞎編,娛樂大家,如果有寶貝兒了解這方面的,一笑而過便好。

愛你們,我的小寶貝兒們,麽麽噠。

☆、117:你不記得我了嗎?(11)

宮莫眼神莫測地凝望著宮凝,片刻,他緩緩地道:“為什麽怕我當真?”

“我……”宮凝神色緊張,難道他察覺到什麽了嗎?

他大概只當自己是她的哥哥,假若他知道她居然對他存有那樣的心思,會不會覺得她齷蹉不堪?會不會不再理她了呢?

宮凝忐忑地低垂著頭,無措地揪緊自己的衣擺,唇瓣被她無意識咬得快要滴出血來。

不行,不能讓他知道。

就算是要生死一搏,也不該在這種有兄妹血緣關系約束的境況裏讓他知道,好歹,好歹要等到她不用再扮作宮凝的時候,再將自己隱藏這麽多年的秘密告訴他,然後再問一句,你願不願意同我在一起?

宮凝快速在腦子裏想出一個可以蒙混過去的借口,將要擡頭說出那個借口,宮莫修長幹凈的手掌忽然罩住她的頭頂,輕柔地揉了揉。

她一怔。

擡頭,看見宮莫溫潤中帶著些戲謔的笑容,“逗你玩兒呢,瞧把你給嚇的,你豈會將你說的夢話當真?”

宮凝又一怔。

他剛剛,原來只是在故意逗她呀?

心裏湧現一股不知道是失望,還是慶幸的情緒,將整個胸腔漲滿,有些微的疼。

兩人走出房間,宮凝媽媽正在院子裏掃地,看見他們,朝宮凝擠了下眼睛,意思很明顯,昨晚怎麽樣?

宮凝:“……”您真是親媽。

宮凝懶得理她,到井邊打了些清水上來,與宮莫一起洗漱一番,宮凝媽媽趁此空當將早飯擺上桌。

吃完早飯,宮凝帶著宮莫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兒,遇到相熟的鄉親,宮凝總是禮貌地先問好,然後便嘀嘀咕咕用方言說兩句話,再然後都很有默契地笑著看向宮莫。

宮莫聽不懂他們說什麽,只好挽起唇角沖他們笑笑。

一圈兒轉下來,他的臉都要笑抽了筋。

中午吃完午飯之後,兩人便離開了。

離開前,宮凝媽媽攥著宮莫的手,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,宮莫雖然整句整句的聽不明白,但還是能聽懂其中一兩個詞,比方說,‘照顧’,大概是讓他照顧好宮凝吧。

“我會的阿姨,您放心,我們家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。”

他這話既是承下了宮凝媽媽讓他照顧宮凝的囑托,其實,他也是在暗示宮凝媽媽,宮凝是宮家的女兒。

可是聽在宮凝媽媽耳朵裏,卻變了味兒。

依依不舍地揮別家人,宮凝神情落寞地坐在副駕駛發呆。

“你若是舍不下,以後常回來看看就是了,何必這麽哀怨?”

“你不明白。”宮凝側頭看著宮莫帥氣的側臉,耳垂那顆朱砂痣紅艷欲滴。

你不懂,宮莫,我難過的是,離開這裏,我與你的距離,又要拉遠了。

回城有一段路兩面高山聳立,地勢險要也是回帝都的必經之路。

天公不作美,他們剛出發沒多久,便下起了大雨。

那段地勢險要之處,竟發生山體滑坡,來勢太過兇猛,沖破了防護網,阻了回城的路。

等宮莫與宮凝到的時候,那處已經集聚了好些車輛,據悉,估計要等到第二天才能通車。

可是明天上午公司有重要的會議,宮莫必須要出席,若是明天才能通車,那他必定是趕不上會議的了。

第二次覺得,當初真該堅持讓宮旭跑這一趟的。

天色漸暗,雨勢有增無減。

宮莫隨著車流將車駛到最近的一個鎮子上,因為山體滑坡來得突然,一時間鎮子上滯留了好些過往的車輛。

鎮子上的酒店旅館什麽的,也沾了滑坡的光,房價漲上了天,還是紛紛滿了房。

宮莫開著車,找了一家又一家,全都被告知已經沒有房間了。

鎮子不大,很快被他跑了個遍,最終只能無奈地決定,在車裏湊合一晚上罷。

宮凝心裏竊喜。

求之不得啊。

兩人隨便找了家看著還算幹凈整潔的飯店吃了晚飯,將車子停在一處收費的停車場裏,宮凝睡後座,宮莫睡前座。

宮凝唇邊含笑,就這麽呆在同一方空間,她也是幸福的、知足的。

半夜。

她被小腹一陣酸脹感折磨醒,約莫是要上廁所了,而且還很急。

不知何時,雨已經停了,停車場水泥地上的積水,在昏暗的路燈的照射下,一泊一泊地泛著鏡子般的光亮。

此處沒有廁所,該關門的店也已經關門,宮凝簡單分析了一下眼前境況,大約,只能在野地裏解決了。

可是,夜深人靜的,她害怕。

但,叫醒宮莫陪她,似乎更加難為情。

左右權衡,她選了前者。

為了安全著想,宮莫在睡覺前將車門都鎖了,宮凝輕手輕腳地起身,身子從前排座位的中間探到駕駛室裏,無意的一低頭,她的臉正對著宮莫的。

宮莫睡得很熟,在昏暗的光線下,他的五官精致溫潤,薄薄的唇瓣微微抿著,只要她微微上前,她的唇便能碰觸到他的。

宮凝心裏貓抓一般,猶豫片刻,她乖乖地按下按鈕,打開車門。

下車,她前後左右看了看,最後鎖定綠化帶中的一株矮灌木,矮灌木的一側緊挨著圍墻,她做賊似的鉆進矮灌木與圍墻之間。

正要解褲扣,一只手猛地從後面捂住她的嘴!

宮凝渾身一麻,腦子一懵,恐懼感一下子傳遍四肢百骸。

遇到壞人了。

身後的人用力拖著她走,也不知道要拖到哪裏去,宮凝拼命掙紮,慌亂之下,張嘴對著那人的手用力咬下去。

她真的是用了死勁兒了,那人吃痛地悶哼一聲,手稍稍松了些,宮凝立刻推開他,邊奮力奔跑邊扯直了嗓子大叫:“宮莫!”

在那一刻,她的腦子裏只剩下宮莫。

其實,宮凝起身開車門的時候,宮莫就已經醒了,她這麽晚了悄悄開車門下車,他大約能猜到她是要幹嘛。

既然不叫醒他,大概她是不好意思的,索性他也就當不知道了。

他看見她往矮灌木那邊做賊似的溜過去,還覺得有趣,笑了一番。

不過他很快便收回視線,自然沒有看到有個黑影沖那邊去了,直到,一聲緊促的‘宮莫’二字傳來,他才意識到,出事了。

匆匆下車,正看見宮凝慌慌張張跑過來,身後,跟著一個糟發糟服的男人,遠距離加上光線不明,宮莫只能隱隱辨認出那男人大約是個流浪漢。

宮莫幾個箭步跑過去,與那流浪漢廝打在一起,三息之後,那流浪漢被他一腳踹倒在地,再也沒有爬起來。

他回身,將蹲在一輛車旁瑟瑟發抖的宮凝拉起來,抱進懷裏安慰道:“凝凝不怕,沒事了,有我在,別怕。”

第一次遇到這種事,教她一個女孩子如何不怕。

可是,宮莫的懷抱給她一種很安心很踏實的感覺,卻也讓她很委屈,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,她擡頭,想要說:“早知道我就喊你跟我一起去了。”

只是,話沒來得及出口,她的視線越過宮莫的脖頸,看見原本倒地不起的流浪漢,極速沖過來,他的手裏,有什麽東西寒光一閃。

宮凝的瞳孔驟然緊縮,是尖刀!

什麽都來不及想,什麽也來不及說,她猛地抱住宮莫轉了一百八十度。

當她站到宮莫原本的位置,尖銳的疼痛也從後腰傳遍她全身。

血腥氣在此處彌漫,她的最後一眼,看見的是宮莫震驚與不敢相信的眼神。

若她就此消殞,卻被他從此記住,倒也是不錯的。

宮莫從來沒有如此驚心過。

也沒有如此恐懼與慌亂過。

他不知道自己恐懼什麽,慌亂什麽,將宮凝送往醫院的路上,一向遵守交通規則的他,將所有違反交通規則的事都做遍了。

搶救室外,他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,心裏的疼,翻江倒海。

五個小時之後,朝霞鋪滿東方十裏長空。

搶救室的門打開,醫生面色嚴肅,“手術雖然成功,但病人傷及重要器官,能不能醒來,還要看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。”

宮莫滿目紅絲,猙獰地瞪著醫生,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
“我理解你的心情,但請你不要激動,我的意思很簡單,二十四小時內能脫離危險,她便能活,否則,只能請先生節哀。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二更,12點。

☆、118:你不記得我了嗎?(12)

重癥病房。

宮莫不吃不喝,寸步不離地陪在宮凝身邊,什麽必須要出席的重要會議,早已被他拋之腦後。

他始終想象不出來,她當時替他擋下那一刀,心裏是怎麽想的。

他試著站在她的角度去想,還是無法想明白。

宮凝高燒不退。

嘴裏一直呢喃著什麽,宮莫將耳朵湊近她的唇邊,聽了許久,才勉強聽出來她在念著一個名字。

“宮莫……”

想起上次她出車禍之後,也是這般念著他的名字,宮莫心頭漸漸浮上一抹疑雲。

她……

自從翟墨遠給方北凝驗明正身,她在藥廠做起事來便方便了許多。

李主任在藥廠仗著自己的身份,時常欺壓調戲女員工,大家是敢怒不敢言,如今因為方北凝的原因,廠裏少了這麽個禍害,大家對她的感激之情那叫一個溢於言表。

就差拿她當大佛供著了。

那個對煉藥十分癡迷的人叫歐陽頃,方北凝剛得知他名字的時候一點也不驚訝,他身上滿滿的都是歐陽邁癡迷醫術的瘋狂氣質,方北凝本就覺得他可能與歐陽邁同出一家。

方北凝直接將做實驗的事交給了他,要求他務必煉出藥效比一般常用藥好一些,但不要那麽變態的藥來。

歐陽頃自是求之不得。

周一上課,宮凝沒來,方北凝只是奇怪了一下,沒當回事。

周二周三都沒來,那就不尋常了。

晚上回到家,吃飯的時候,她問翟墨遠,“最近宮凝都沒去上課,你知道她出什麽事了嗎?”

翟墨遠聞言一楞,“你不知道?”

方北凝一懵,“我應該知道什麽?”

“哦,你真的不知道,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。”翟墨遠說了這麽些話,沒有一句說到點子上,真真是氣死個人。

眼見她急眼了,翟墨遠才嚴肅道:“她受傷了,替宮莫擋了一刀受傷的。”

“那她現在怎麽樣了?”方北凝一聽她受傷了,急急問道。

“好像不太樂觀。”翟墨遠道:“本來醫生說二十四小時之內脫離危險了,便能醒來,可如今人已經昏睡了三天,雖然已經脫離危險,但卻遲遲不醒。”

“怎麽會這樣?她在哪個醫院?”

“天藍醫院。”

“在天藍醫院?那歐陽醫生怎麽不來找我?”以往有什麽棘手的病人,他總會來找她幫忙,怎麽這次,這麽久還不打電話找她?

真是奇了。

“或許歐陽醫生也有自己的顧慮,你要不放心,可以自己去看看。”

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半,方北凝沒了吃飯的心思,直接丟了筷子,換了鞋出門。

一想到上次宮凝不顧自己的安危來救她,她心裏便總是被觸動。

紅色小車剛從車庫裏駛出來,翟墨遠攔下車,坐了上去,半個小時後,兩人來到天藍醫院,翟墨遠已經詢問到宮凝所在的病房,兩人直接過去。

病房裏只有宮莫陪著。

方北凝敲了敲門,待宮莫說了聲:“請進。”她推門而進。

她走過去,在病床邊坐下,一邊同宮凝說話,一邊不動聲色地執起宮凝的手,將元素之力輸送進宮凝的體內。

結果讓她微微訝異。

宮凝身體的傷已經完全沒有大礙了,頂多還會有些疼痛,但不至於醒不來。

方北凝用元素之力將她身體的傷治好,又將她裏裏外外全都檢查一番,確定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問題。

但她,為什麽還不醒呢?

方北凝眉頭擰得緊緊的,到底哪裏出了問題?

“宮凝?”她試著喊宮凝的名字,宮凝如同制作精良的蠟像一般,動也不動,若不是生命檢測儀各項數據指標正常,方北凝都要懷疑宮凝是不是還活著。

怎麽會這樣?

回家的路上,方北凝思索一路。

回到家,洗澡的時候想,睡覺也想,究竟哪裏出了問題?

“行了,別想了,睡覺吧,說不定她明天一早就醒了,我已經與宮莫說過了,等她一醒,便給我打電話。”

方北凝稍稍回神,附和著道:“那宮莫也有夠辛苦的,時時刻刻陪著,我看他眼圈兒又青又黑,看來這幾日是沒睡好了。”

“宮凝為他擋了一刀,至今昏迷不醒,他要是能睡著,那他也就不是宮莫了。”翟墨遠表情語氣都很淡。

“也是,要是我,我也是要睡不著,然後日夜守著的……”方北凝一怔,旋即急切地看著翟墨遠的眼睛,“等等,我們剛剛說了什麽?”

翟墨遠懵了一懵,“什麽?”

“我知道了!”方北凝忽然從床上坐起來,歡喜地道:“我知道她為什麽至今昏迷不醒了。”

翟墨遠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彩,“哦?你知道了?是因為什麽?”

“我現在還不能肯定,等我明天去醫院確認一下的,不過,**也不離十了。”方北凝眼中一片清明睿智。

翟墨遠笑了笑,倒也沒有再問,只不過,他也有些好奇了呢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三更,三點。

☆、119:你不記得我了嗎?(13)

第二天一早,方北凝給班主任打了電話,請了半天的假。

然後拖著翟墨遠,再次來到宮凝的病房。

翟墨遠按照來時在路上商議的那樣,找了個借口,把宮莫喊了出去。

病房裏只剩下方北凝與躺在床上的宮凝,很安靜,只有檢測儀器運轉時輕而緩的聲響。

方北凝看著宮凝沈睡的模樣,心下微微嘆了口氣,方才開口道:“宮凝,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。”

宮凝沒有反應。

方北凝往她耳邊湊了湊,小聲說:“宮凝,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認識宮莫了?”

那天在宮家的後花園,她聽到宮凝問宮莫,他還記不記得她。

想來,她其實應該早早就認識了宮莫。

宮凝睫毛微微一閃,雖然是很細微的一閃,但方北凝還是捕捉到了。

於是繼續說道:“宮凝,你是喜歡宮莫的吧?”頓了下,她又道:“不,不該說喜歡,你愛宮莫,對不對?”

方北凝的聲音又輕又緩,聽在宮凝耳朵裏卻如驚雷一般,驚得她驚恐地睜開了眼睛。

“你、你怎麽知道?”她顫抖著問。

心底隱藏最深的秘密被人窺知,換成仍何人都會覺得驚慌失措。

方北凝淺淺一笑,“猜的,我也不確定,假若你能沈得住氣,我就不會知道了。”

頓了下,她起身將宮凝扶起來,“躺了這麽久也夠累的,起來坐會兒吧。”

“……”宮凝緊張地看著她,“你會幫我保密的對不對?”

方北凝點點頭。

這是人家的私事,且,她也不是個愛說三道四的人,自然不會往出說的。

得了她的應允,宮凝心裏才松了口氣,她扯了扯蒼白的唇瓣笑了笑,“你是怎麽知道我其實已經醒了的?我爸我媽我哥,他們都沒有發現呢。”

“猜的啊。”方北凝語氣輕松地道,看見宮凝狐疑的眼神,便接著解釋。

“旁人不知道,那是因為旁人沒有我的本事,你難道沒覺得傷口已經不疼了嗎?”

宮凝楞著眨眨眼。

說起來,自從昨天方北凝來過,她一直隱隱作痛的傷口確實是不再疼痛。

她忙撩起衣服,扭著頭將腰後包裹的紗布小心地揭下,待看見紗布下宛若新生的肌膚,心下著實驚了一驚。

這、這、這……

她驚訝地看向方北凝,“這……”

方北凝笑了笑,道:“驚訝是應該的,每個被我治好的人都會如此反應,其實你該有所察覺的,你上次救我一命,被車撞得吐血不止,你以為你是怎麽活下來的?你以為你真的只是命大撿回一條命,還隔天就能活蹦亂跳了?”

“所以,我昨天來,除了探望你,還順手將你的傷給治好了,也順道將你的身體裏裏外外檢查了一番,與常人無異,那你為什麽還沒醒?一開始,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,總覺得是哪裏出了問題,後來……”

“後來,經翟墨遠的提醒,你是為救宮莫才受傷的,宮莫也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你,時時刻刻守著,至此,我又想起來宮家大宴賓客那天……嗯,那天你與宮莫在後花園講的話,我都聽見了。”

“什麽?”宮凝忍不住插了一句,“那天,你也在那裏?”

方北凝汗了汗,“我也不是故意要偷聽,我只是覺得悶,出去透透氣,沒想到……呵呵,將所有事一綜合,宮凝,你之所以一直不醒,是不是就是為了讓宮莫多照顧你幾日?”

宮凝無奈地笑笑,“北凝,你有時候,真是聰明得可怕。”

她這話算是應下了方北凝的猜測,其實,她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。

還有一個原因,她,沒辦法說出來,如今被方北凝這麽一鬧,她的如意算盤也落空了。

“還有……”方北凝又開口道:“你這情況著實算個棘手的病例,往常歐陽醫生總是會找我來瞧一瞧,這次卻遲遲不見他打電話給我,是不是也是你授意的?”

宮凝“嗯?”了一聲,道:“歐陽醫生?不是,他都沒來給我瞧過,我的病一直是由趙醫生負責治療的。”

這倒是奇了,歐陽醫生一向對疑難雜癥很是熱衷,這次居然不來瞧一瞧。

正思索著,方北凝的手機‘叮鈴’響了一聲。

是翟墨遠發來的信息。

【好了沒?宮莫要回去了。】

方北凝笑笑,纖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點幾下,回道。

【好了。】

點擊發送,她擡起頭,對宮凝道:“等會宮莫要回來了,你還要繼續裝睡嗎?”

宮凝笑得無力,“不了。”

不管拖多久,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,躲得了初一,也躲不過十五。

沒一會兒,翟墨遠與宮莫一前一後回來了。

待看見坐靠在床頭的宮凝,宮莫先是一楞,繼而箭似的沖過來,失而覆得一般緊緊抱住她,忽又想起她身上還有傷,連忙又將她放開,緊張地問:“我有沒有弄疼你?”

宮凝笑著搖了搖頭。

方北凝有些擔憂地看向宮凝。

她對宮莫的那份感情,大約是不能善終的了。

與宮莫宮凝辭別,在醫院的門診大樓門口,方北凝意外地撞見了歐陽邁。

“歐陽醫生。”她禮貌地打招呼,雖說歐陽邁死乞白賴的非要叫她一聲師父,但她卻從不托大,見了面都要喊一聲‘歐陽醫生’。

一則是歐陽邁的年歲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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